条顿森林的醉鱼

【盾冬】布鲁克林的少年事 5（ABO ）

【设定】竹马竹马 隐性omega 双向暗恋。最后有生子。

【内容】Steve从小就被bucky家收养照顾，两人共同经历了分化期的情感变化，还有一些甜蜜的，幸酸的，独属于双方的少年纪事。

“太年轻，也将自己的苦恼看得太重，无法顾及他的烦忧。”-——《波斯少年》

蝉鸣声是独属于夏日的风铃，一声一声唱尽一个夏天。

多年后，Bucky回想起这个兵荒马乱的夏天，太多难忘的回忆，其中包括母亲那失望与痛心的眼神。

空气中好不容易交织在一起的信息素被死一般的寂静划破，Bucky觉得自己又回到小时候，打碎了母亲最爱的花瓶，颤颤兢兢地等着母亲的处罚。

Barnes夫人微微颤抖着看着两人，她赠予了Bucky一双祖母绿的眉眼，如今，那瞳孔却像是腐烂的绿宝石。

"Bucky，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。"这本就是Barnes夫人的初衷，为此她临时决定，定了最快的航班，却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。"但，Bucky，现在我想和Steve聊几句。"

Bucky几乎是本能想要挡在Steve面前，他抢忍住颤抖的身体，开口说道："妈，这不关Steve的事，是我……"

却被一旁的Steve拉住，Steve安抚地捏了捏Bucky的手。

Barnes夫人冷冷瞥了两人紧握的双手"我还是你们的母亲，没什么好示威的，把手放开吧。"说完她率先走进了房间，Steve轻轻将Bucky的头放在自己胸膛，无声地鼓励，然后退了一步，走进房间，门重重地合上，也合上了Bucky所有的期许，独留下淡淡的不安。

今夜注定是不安宁的，Bucky本是不抽烟的，但胸口始终堵着一口气，脑子嗡嗡作响，母亲失望的眼神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。他情愿母亲像从前一样，在他每次犯错时狠狠打他一顿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

Bucky在阳台上点起烟，在母亲和Steve出来之前，他还有时间抽上一支烟。夜里的寒冷爬上他的指间，微小的火光让他的指间有了温暖。他任由迷离的白烟缠绕上指间，像是今晚Steve如梦般迷离的吻。

"之后呢？"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晃着在舞池里扭动的身体上。

和舞池不同的，是这角落里一处安静的小卡座，安静得与喧闹的酒吧格格不入。

Loki发现自己问话的对象迟迟没有回答，他又问了一遍。"之后呢？他和你的母亲说好了吗？"说完Loki暗中拨通电话。

Bucky从思绪里回过神来，看着Loki，这个自己唯一认识omega，他们相逢于学校组织的omega人权讲座上。

"没有了，我妈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家，像是默认了？"Bucky呡了一口杯中微苦的酒，眨眼苦笑："可不是默认我们相爱了，而是默认我们会分开。"

"那你也默认了吗？"

"我不知道，特别是在我看见Steve依旧准备着行李，准备奔赴加拿大时。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和我妈说了什么，无论如何，我始终会遵从他的决定。"

Loki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，但他还愿意坐在这里，只是因为他觉得Bucky和别的omega不一样，和那些等着相亲或者等着拥有不负责任一夜情的omega不一样。Loki冷笑一声，点起香烟，任由白色的烟雾爬上指尖："我们都是omega里的怪胎，因为我们都知道，天下有那么多Alpha，而我们只能跟那一个Alpha在一起。这也许是一种天生的缺陷？"

Bucky透过炫丽的灯光看着Loki，带着醉意的眉眼泛红，他笑着接过Loki的话："Loki，我知道，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缺陷。我试图幻想躺在除了他以外任何一个Alpha身下，这样的想法让我作呕，我情愿和抑制剂过一辈子，也不愿随便找一个Alpha。"

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，就算是将Steve逼到绝路得到了一个吻又如何？母亲的到来只是让一个还没开始的梦狠狠破碎。Bucky觉得在酒精的催化下，寒冷还是穿过人群找到了他，冻彻他的骨血，却还从中开出一朵炽热的罪恶之花。

母亲说这只是年少无知的一个荒唐想法。却不知这个想法会困扰折磨他度过整个分化期。

"两个omega单独喝酒多无聊啊？"突兀的声音打断了Bucky和Loki的对话，两人皆是不耐烦地抬起眉眼，看见两个醉醺醺的Alpha摇晃着来到两人身前。

"我本来还觉得这家酒吧不错，现在要拉黑了。"Bucky不想搭理这个Alpha，他冷漠地叹息一句，然后喝起了酒。

"哟，美人真辣，还不理我。"醉酒的Alpha痴痴笑了声，摸过自己油腻大脸的手妄图抚摸Bucky的脖颈，这是个危险的信号，Bucky眼神沉了下来。他伸手抓住Alpha的手腕，快速拿起桌上的酒瓶往Alpha脑袋上砸。

"艹，婊子！"Alpha居然躲过了要害，酒瓶子砸在他手上，他吃痛地抱着手臂，恶狠狠地盯着Bucky。

是酒精影响了准头，Bucky一边想着，一边拿起桌上新的酒瓶，戒备地看着醉酒的Alpha。

醉酒的Alpha冲上来想要给Bucky一巴掌，Bucky立刻抬脚踢向Alpha的肚子，同时快速将酒瓶甩向Alpha。

Alpha躲闪酒瓶的同时，被Bucky踢翻到地，醉酒Alpha明显是被摔蒙了。Bucky直接坐在Alpha身上，一拳又一拳地砸在Alpha大脸上。

一边打，一边说。"把omega当玩具？你他么连一个omega都打不过！"

"婊子养的！"Alpha大叫着想要躲闪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
"那你是什么品种的垃圾？"又是一拳。

"呜呜，救……救命。"

"这就不行了？什么玩意！"Bucky又落下一拳，温热的鲜血溅到Bucky手上，他却还没停下。

"救救……"

"垃圾玩意。记住，你是被一个omega打成这样的。"

其它Alpha都吓懵了，眼前的omega周身带着寒意，在他身上甚至看不见一丁点omega的柔弱，有的只是暴力，冷漠，恐怖。

Bucky不知道怎么停止，直到感受到一个温柔而强硬的怀抱。那人抱起了他，熟悉的信息素包裹住了他。"Bucky！"

酒精让Bucky大脑有些迟钝，他愣愣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熟悉脸庞，迟迟没有说话。

"Steve·Rogers？"Loki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Alpha，跟随着金发Alpha出现的还有他的哥哥Thor。Loki冷冷地向Steve发问："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，你怎么才来？"

"bro我们已经尽力赶过来了，你怎么又闹事了？"Thor拍拍Steve的肩膀，替Steve接过Loki的话。

"很遗憾，这次还真不是我闹事。"Loki斜眼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Alpha，然后又偏头看着Steve怀中的Bucky"冷静下来了吗？我可不是什么好听众，有什么话还是跟你的傻大个说吧。"

Bucky漠然地看着地上躺着的Alpha，甩开了Steve的手，大步走出了酒吧。

"Bucky！"Steve从接到陌生电话的奇怪，到听见Bucky暗度沉舟般自白的痛心，到听见陌生Alpha挑衅Bucky的害怕，到冲进酒吧，发现Bucky满身戾气，不要命般打架的后怕……一夜心情起伏，还没喘过气，又追着Bucky出了酒吧？

听见呼唤的omega反而越走越快，Steve只能加快速度，伸手抓住Bucky的手腕。

被抓住的Bucky不得不停下，他没有看向Steve，而是低垂着眼眉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身影摇曳："你走吧Steve。"

"Bucky？"Steve疑惑地看向Bucky，湛蓝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亮，Bucky想起前天在家里Steve吻他时，也是这般眼神深邃，眼中带有的情义让Bucky有了错觉，好像Steve真的爱上了自己。

可母亲却直接打破了Bucky的美梦，Steve给予的，不过是一个离别吻。

想到这，Bucky从没那么愤怒过，他颤抖着，伸手抹了一把微红的双眼，直直看向Steve。

"我叫你走啊！听不懂吗？去当你忠义孝顺的养子！回家，或是去加拿大，随便你！"

"我不要你的愧疚，你的同情，更不要你的安慰！"

"我甚至不需要你的保护！你看见了，就算我是omega，只要我不想，没有一个Alpha能碰我！"

"所以……所以……"Bucky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，他缓缓蹲下，看着带着点点鲜血的手指，回想这个分化期就给他的，一次又一次的无力，痛心，与狼狈。

Steve瞳孔剧烈收缩，看着蜷缩成一团，拒绝看向自己的Bucky。

"我跟阿姨说好了，我会前往加拿大，参与国家队，在不受Barnes家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成为一位合格，经济独立的Alpha。"Steve蹲下直视Bucky祖母绿的眼睛，温柔地笑着："然后才有资格成为你的Alpha。"

Bucky不敢置信地看着Steve，迟迟说不出话来。Steve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抱住了Bucky，低哑的声音在Bucky耳畔炸开"所以Bucky，你还认为我不爱你吗？"

"我妈……她同意了?"Bucky一瞬间红了眼眶。

"阿姨其实不同意，不过我告诉她，此生除了你，再也不会爱上别的omega。"Steve轻吻着Bucky柔软的头发，笃定地说："我很感激Barnes家给我的帮助，他们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，最重要的，是让我遇见了你。"

"所以我还是会报答他们，但这不妨碍我爱你。如果我的爱冒犯了Barnes家，我会选择离开，换个身份再爱你。"

"Bucky，请你相信，或许我也有缺陷，我也是Alpha里的怪胎。我只爱你。"

原来，Steve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为了爱他，也做了很多努力，他却还在怪罪Steve。这个认知让Bucky羞愧。

"我也爱你。"Bucky将脸埋进Steve的胸口，咬咬唇，小声嘟囔着："你都听到了？我和Loki说的……"

看着Bucky微红的耳尖，Steve觉得可爱，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omega，想要逗逗他："其实通过电话听得不是很清楚，你愿意再跟我说一遍吗？Buck。"

"才不要！那，你要去多久？"

"不确定，不过我每年假期都会回来，你也可以过来找我。"

…………

不远处准备去警察局做笔录的Loki挑挑眉，看见路灯下蹲着抱成一团的两人，冷笑："为什么我要代替这两个白痴去警察局？"

Thor安抚地摸摸Loki的头，笑着说："算了，Loki，别抱怨了，恋爱最大嘛！话又说回来，你怎么有Steve电话？你怎么有别的Alpha电话？"

今晚已经很累了，Loki也没有力气和Thor斗嘴，他淡淡地说"从你手机里找的！白痴。"